10.03.2012

(28)出門前夕




  自從小女兒出世之後,我一直沒有出過門遠行。這一次其實也不是遠行,只是參加一個兩天的戶外活動訓練過程。但卻想不到,會有這樣大的波折。

  一切都已準備好了,背囊、水壼,我並且打算十時便上床睡覺,到明天早上五時起床,六點出發。女兒由妻獨力負責,照顧兩天。晚上八時半,我已最後點齊衣物,背囊的繩索亦己縛緊。門鈴響,妻抱著女兒由楊家回來了。一進門,她便告訴我,女兒好像得了腮腺炎!我一看,她正昏昏沈沈,兩邊腮側已經腫起,一摸額頭,微有熱度。

  當晚一夜沒好睡。十二時,妻用那黏貼式熱度計給她試熱,告訴我她已一零三度。我嚇了一跳,再一摸又不像,弄她起床,給她洗手洗腳,妻說要馬上給退熱藥,我說不好,必須先喝水。因為如果不先喝水,恐怕會抽筋。於是馬上預備涼開水。這一切,全是在她的哭聲下進行的。平時她極愛洗手洗腳,但此刻,水一沾腳,立即大哭。而灌她喝水也是極難。用奶瓶固是不行,她左撥右撥,哭得臉紅耳赤,用匙也不行,一匙一匙的清水,都撥在衣襟上了。妻又提議說不如先吃藥。我仍堅持不肯。因為如果吃了藥而不能喝水,後果難以想像。

  在爭持間,忽然發覺,她的熱度好像退了。一摸小腳,涼涼一片。妻還不信,於是拿出肛探針來,熱度只有一百。於是放心了。弄她去睡,她的頭一貼枕,馬上睡著。

  這時,妻問我,肛探針要伸入多少吋才算正確。我才想起,歷來這都是我的職責。如果明天我出門了。妻一個人,怎弄? 她掙扎得這麼厲害,怎能探熱? 吃藥?

  當夜一晚,她的熱度升升降降,反覆不定。始終沒有吃藥。直到早上六時,熱度升到一百零二,於是才吃了藥。這時,輪到我的內心掙扎了,究竟去還是不去? 籌備了這許久,不去實在可惜。妻也鼓勵我去。我拿心不定,最後一分鐘,走進書房,關上門。我需要自我寧靜一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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